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帆船走過天使身體(上)
情感 | Sep 17 , 2016  00:00

帆船走過天使身體(上)

蓋爾語之於威士忌品牌名稱,翻譯之後的意義,有一種奇妙的雙層詮釋可能性,一直都讓我很著迷。
文/高翊峰  圖/pinterest

「Scapa」的蓋爾語語意是「帆船」,新版斯卡帕(Scapa)威士忌,在瓶身也浮雕上一艘單桅帆船,呼應蘇格蘭蓋爾語。我想像那是一艘無動力單桅帆船,給我一種輕輕切過風的間隙、安靜航行於在海面的意象。

這意象的轉化,也是斯卡帕16年單ㄧ麥芽威士忌給我的印象:一位靜謐的航行者。

相較同一座島嶼(奧克尼)的高原騎士蒸餾廠——那充滿維京英雄與北歐神話的傳奇印象;斯卡帕威士忌彷彿停泊在無風帶,無聲地孕育著酒的身體。那安靜得連海風都失去意義的熟成歲月,連想要偷偷分享的天使都躲過了——因為靠近北極的高緯度低溫,每年的天使分享僅僅只有1%。

Scapa 16yo
Scapa 16yo

斯卡帕蒸餾廠裝瓶的基本款,從十年前我從奧克尼島上背回台灣的Scapa 14yo之外,就是持續且少量出現的Scapa 16yo。

在幾個想起那座群島的深夜,我比對過這兩支不同年份的單一麥芽威士忌。Scapa 14yo有著更年輕的氣味,木質調的辛香氣味,依舊保持強烈。Scapa 16yo則在酒精與新鮮的新刨木材的深處,躲藏著更多一些耐人尋味的橙果,以及扶桑花蜜的香氣——記憶中,走過兒時小學外牆,碰到這類的大紅花,總會摘下花朵,去除花瓣嗅聞,並以舌尖舔舔花蕊後方,那裡頭總有某種香甜,記錄著被時間擦拭出刮痕的兒時畫面。

 

羅門式蒸餾器(Lomond Still)
羅門式蒸餾器(Lomond Still)

不知是不是「改良」的羅門式蒸餾器(Lomond Still)緣故,Scapa 16yo與Scapa 14yo這兩支威士忌的酒體呈現,並不特別厚重,只是中度輕盈,像似用雙手舀起的海水,彷彿有重量又不確定手心感覺到的。一般常用於穀物威士忌的柱狀連續蒸餾器(Column Still、也有以期發明者之名稱為科菲蒸餾器Coffey Still),在柱狀蒸餾器內設計特殊隔板,以調節與控制蒸餾回流(Reflux);斯卡帕蒸餾廠則是將柱狀管加裝於壺型蒸餾器(Pot Still)之上,而這特殊的蒸餾器,也是我曾經參觀過最特別的蘇格蘭蒸餾器。早年,低地區與斯貝賽區,都曾經有使用過羅門式蒸餾器的蒸餾廠(Dumbarton;Glenburgie、Miltonduff),但目前蘇格蘭只剩下這座極小型的斯卡帕蒸餾廠,使用羅門式蒸餾器。

關於斯卡帕威士忌的記憶,我一直懷有疑惑:在羅門式蒸餾器的內部,Scapa製酒團隊如何裝設內部隔板?這些隔板與林恩臂,以及冷凝器,造就出來的回流與影響酒質的神秘之處?酒廠僅只在初餾器(Wash Still、酒汁蒸餾器)使用羅門式蒸餾器,如果保持傳統的第二次壺型再餾器(Spirit Still、烈酒蒸餾器),也改成羅門蒸餾器,會幻化出何種體質的新酒?⋯⋯而這少有的堅持,都給我一種「中間路線」的感覺。

我是否可以使用「折衷思考者」來定義蒸餾廠的堅持,並進一步推敲斯卡帕威士忌?

 

奧克尼群島
奧克尼群島

吞嚥之後,清楚停留在舌根的紮實終澀感,帶點鹹味的巧克力,還有壓軸的燒焦堅果,是由羅門式蒸餾器帶來的特別風格?或許不盡然。這樣的品嚐尾語,透過Dave Broom風味陣營的延伸品飲,還有類似且「位置也靠近」的富特尼威士忌(Old Pulteney 12 yo)、克里尼基(Clynelish 14yo)。十分微妙,前者是最蘇格蘭本島最北、也最靠近奧克尼群島的的蒸餾廠,後者則是公認最具有島嶼威士忌特色的北高地蒸餾廠。這樣的類比,是否也說明著風土價值?這其中隱晦的美好,仿佛是瑞蒙.卡佛、村上春樹與理查.福特三者之於短篇小說的曖昧關係,是文學寫作的藤原效應,經常兩兩共伴,或者三位一體。

相較其他島嶼威士忌的立體獨特,Scapa 16yo的座標,也許是「曖昧而隱晦的島嶼威士忌」。但要說她隱晦,她輕輕航行過你喉管之後留下的尾勁,又如此挑逗你的下半身。不知道你是否曾經遇見這類女孩,總在她離開吧台之後,你才想到為什麼沒有要電話,曖昧的情愫催促著你飛奔出去,才又撞見她還等在門外,狡詰偷笑與盯著眼,看你有沒有開口的那份勇氣。

 

【明潮提醒您,喝酒不開車,18歲以下請勿飲酒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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