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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樂飄飄口舌間──楊馥如《義大利音樂廚房:古典音樂好好吃》
藝文 | Jun 29 , 2017  00:00

仙樂飄飄口舌間──楊馥如《義大利音樂廚房:古典音樂好好吃》

身為老饕的我,十分同情愛吃想吃卻不能吃的人。久居義大利的作者楊馥如在《義大利音樂廚房》提到了兩名無法「及食行樂」的音樂家:歌劇女神卡拉斯和腸胃不好的作曲家貝里尼。前者為了巡迴演出,用意志力減肥,化饑腸轆轆的悲憤為獨門食譜流傳後世;後者西西里人很懂吃,無奈腸胃孱弱不合作,口腹之欲不得紓解,僅活了33歲就黯然離世。可見得食物的療癒功效卓著,很大一部分可以用來對抗來自外部世界必然的疲憊和辛酸。
文/蘇子惠  圖/有鹿文化

 

至於著名歌劇《灰姑娘》和《塞爾維亞理髮師》作者羅西尼為何年紀輕輕40歲就封筆,老早從音樂圈退休?這道千古謎題沒有解答,只能說前半生該做的曲子既然沒少做,後半生便一鼓作氣當起閒雲野鶴的饕餮之徒,豈不快哉?他曾說:「我一生中哭過三次:一次是母親去世時、一次是聽到帕格尼尼拉小提琴、一次是在湖邊野餐,我手滑,讓那塊溫熱塗滿松露醬的『雞肉卷』掉進水裡。」

綜上所述,死亡、音樂與食物的確具有令人狂喜與悲痛的魔力。作家太宰治曾在《人間失格》寫道:「若能避開猛烈的狂喜,自然也不會有悲痛的來襲。」但是《義大利音樂廚房》書中的音樂家們恐怕會紛紛跳起來無法苟同吧,尤其有好幾位還是大口吃肉、大聲歌唱的忠實信徒呢。

也不怪太宰治性格陰鬱到寫出《人間失格》,實在是來自於作家不愉快的童年餐桌經驗。做為大家族中排行六男的太宰治,得不到父親重視,總是坐在邊上最角落的席位默默用膳,長大成人之後,雖然對於「吃」無比執著,吃相卻狂放異常,面對食物彷彿大敵當前,不見其樂,只覺其苦。羅西尼雖然為了雞肉卷痛哭流涕,你說他苦?肯定沒這回事!蔬菜、黃瓜和肉餡一系列食材都能譜成鋼琴組曲,他的最愛還有牛排、鵝肝、通心粉、葡萄酒等等,扳著十根手指數不盡,洋洋灑灑可以組成一整套熱量爆表的「羅西尼全餐」。

 

 

所以同情女神卡拉斯和「花美男」貝里尼歸同情,若真要從《義大利音樂廚房》書中的音樂大師們中挑選共進晚餐的最佳人選,當非「肥羅」羅西尼莫屬。

其實歌劇中直白的七情六慾,用上最複雜文明的華麗音樂表現,也像極一款名為歌劇(Opera)的蛋糕,層層堆疊的味道平衡分明,宛如各種各樣的樂器紛呈,鋼琴、小提琴、中提琴、大提琴、木管、銅管、打擊樂……。杏仁海綿蛋糕與巧克力、咖啡等食材風味完美融合,那樣和諧與濃重的熱情奔放,再加上男女高音蕩氣迴腸的美聲神來一筆,70%濃度的巧克力瞬間沁入絲絲甜意,口舌生津成就了一曲天籟。

關於巧克力與歌劇的美妙連結,我粗淺的理解只到此為止。跨界才女楊馥如特地為我們介紹了一齣義大利「巧克力」歌劇《女僕當家》,聰明的女僕用熱巧克力勾引黃金單身漢,一波又三折過去,女僕和大老爺吵吵鬧鬧終成眷屬。還要補充說明一點:這是一本很「香」的書,食物的香氣是必然的存在,還可以指涉歌劇香豔的戲碼,白話一點說就是女人香。

電影故事情節充斥女人香的《危險關係》中,凡爾蒙子爵一面聽著歌劇詠嘆調,一面想像把身邊各個女人拆解入腹,這名浪蕩子覬覦無知的美豔少女賽西兒,又垂涎謹守婦道的杜薇夫人,周旋於各色女子之間,卻渾然不覺被梅黛侯爵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。法國作家拉克洛小說《危險關係》毋庸置疑也曾被改編成歌劇,這樣富有爭議性、搖擺在道德與墮落之間的劇情,女人如同男人盤中飧,優美的音樂,流動的情慾,聽懂我的暗示了嗎?仙樂飄飄令得食物/獵物更顯出其美味了。

 


 

 

《義大利音樂廚房:古典音樂好好吃》

作者:楊馥如(FuJu Yang
出版社:有鹿文化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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