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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我時光機器,其餘免談  村上春樹《你說,寮國到底有什麼?》
藝文 | Feb 01 , 2017  00:00

給我時光機器,其餘免談 村上春樹《你說,寮國到底有什麼?》

有人形容村上春樹是「和魂內裝、洋派外裝」的作家,大家都知道他喜歡聽爵士樂,甚至到了如果有一台時光機,他一定要去紐約的爵士俱樂部聽克里夫‧布朗與麥克斯‧羅奇五重奏的現場演奏。如果有人要問,為什麼不是查理‧帕克和比莉‧哈樂黛呢?你會驚奇的發現村上大叔八卦魂開始熊熊燃燒,然後很樂意地告訴你,因為他們愛遲到又吸毒啊。
文/蘇子惠  圖/時報出版、Shutterstock

因為是村上春樹,讓日常的慢跑也很有戲。橡樹子咚咚的掉落聲,冬天像能幹的稅吏一樣確實沉默地降臨,健身車上鍛鍊身體多麼無趣,在波士頓查爾斯河畔看到大量的水意義非凡。不禁讓你回想生命裡至少有過這樣一個日子,你沒有目的的感到非常快樂。一段旅程不知道下一步往何處去,唯有自己這個人的存在最真實。

 

查爾斯河畔小徑是村上春樹跑步的心頭好。

 

「寮國到底有什麼?」對越南人所提出的問題,我到現在還沒有明確的答案。我從寮國帶回來的東西,說起來除了少數土產之外,只有一些風景的記憶而已。不過那風景中有氣味、有聲音、有肌膚的感觸。那裡有特別的光、吹著特別的風。耳裡還留下誰口中發出的聲音。還記得當時心的震動。那是和只有照片不同的地方。那些風景將以只有那裡才有的東西,在我心中一直立體地留下,不僅現在,直到未來,也將相當鮮明地繼續留著。

那些風景是否會對什麼有幫助?我還不知道。結果或許並沒有多大用處,只不過是回憶而已。但本來,那就是所謂旅行不是嗎?那就是所謂人生,不是嗎?

 

典型的村上春樹浮想聯翩遠不止這一發。四分之一世紀以前,他在希臘島上開始寫作《挪威的森林》,如今舊地重遊,專門挑了淡季期間前往,見識到旅遊勝地的「卸妝照」,「試想起來我都是在淡季到這島來的。簡直就像專挑卸妝後的時間,去見女人似的……」至於卸妝後的眼睛鼻子還在不在,就要交由作家本人親自說分明了。

小說家是村上賴以養家活口、安身立命的職業,它需要高度專注且持續思考的習慣和能力,而他為日本《AGORA》雜誌及他刊連載的旅行散文,則述說個人生命中某個奇特但可能沒什麼道理的機緣巧合,展示出村上個人癖好和私密樂趣,遊記結尾也開放向未知,甚至將主題引向始料未及的岔路前去,沒有環環相扣的嚴謹情節設計,足證村上的心靈一如既往般年輕,容易被觸動、好奇而興味盎然,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動。

造訪冰島的餐廳喝葡萄酒和啤酒,心血來潮地假設在日本喝啤酒變成非法的話,只好亡命到國外去;由於緬因州的波特蘭經常成為史蒂芬‧金筆下恐怖小說的舞台,於是豪爽地拍胸脯保證他個人從來沒出過事,請大家安心出門。村上大叔啊,您可真是留下一個無法令人完全安心的尾巴呢。

 

在寮國琅勃拉邦,清晨出門托缽的僧侶們。路旁人們用竹編簍子裝糯米飯,依序給經過的僧侶每人送上一份。

 

經過一段歲月之後,以一個旅人的身分,再訪過去曾以居民身分度過日常生活的地方,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。那裡已經把你幾年分的人生,切割開來妥為保存著。就像退潮後沙灘上所留下的一串腳印般,清清楚楚。

在那裡所發生的事,見聞的事,當時流行的音樂,吸進的空氣,遇見的人,交談的對話,當然或許也有一些無趣的事,悲傷的事。不過好事,和不能算是多喜歡的事,也都被時間這張軟軟的包裝紙裹了起來,和香包一同收進你意識的抽屜裡頭了。

 

無論再訪一個國度許多回,村上的遊記難得不帶一絲中年甚至蒼老的面貌,經歷大半世紀人生,你見不著他看似世故實則疲憊的老學究身影,他時常心生不可思議的好奇,不侷限於各種領域知識。村上春樹把筆觸置放於日常生活的色彩、氣味和聲音之上,以電影、爵士樂與文學為觸媒,倒進各方趣聞軼事和幽默見解熔冶成一爐。

從芬蘭作曲家西貝流士太過神經質,家中拒絕裝設抽水馬桶,害得家人要在冰天雪地的戶外方便,到八卦爆料查理‧帕克和比莉‧哈樂黛去現場表演習慣性地遲到或缺席,又兼染毒癮太深而使演奏品質相對不穩定,村上式黑色幽默緩緩浸透其中。再有想像時光機器有沒有「時差睏」、對一隻掛在飯店浴室無依無靠的小蜘蛛說「嗯,你也要加加油喔」……

《你說,寮國到底有什麼?》的文章時間跨度正好20年,村上春樹真是個會講故事的人,異想天開不減當年,只是絕不自稱歐吉桑的他也難免出現「初老」徵兆,固然幸福的無所事事,「不再年輕」這個命題也得好好想想。【村上收音機】三部曲曾經出現幾個代表性指標:假如你經常忘記帶皮夾、上戲院分神打盹、喜愛舊事重提話當年「我年輕時候如何如何」、隨口哼披頭四〈All You Need Is Love〉、與晨間練跑女子隊員打招呼會心生歡喜,時間單位動輒以10年或20年起算,只消打開這本遊記,聆聽這位大叔無時間差的碎碎念,你大可不必太懊喪。

 

傳說中的「前鋒村」(Village Vanguard),村上春樹拜讀女老闆洛蘭‧戈登(Lorraine Gordon)的著作之後,決心探訪這間位於格林威治村的老牌爵士樂俱樂部。


 

 

《你說,寮國到底有什麼?》
作者:村上春樹
譯者:賴明珠
出版社:時報出版

 

《你說,寮國到底有什麼?》
(限量插畫硬殼精裝版)


【你說,村上的《你說,寮國到底有什麼?》到底有什麼?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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